專家略談｜語言哲學的幾個問題

　　語言哲學(英文philosophy of language)是一門哲學分支學科。籠統地說，它是當代西方哲學家對語言現象的研究,是分析哲學的一個學派或變種，因其所用的方法是對語言進行邏輯分析，是以現代數理邏輯的運用為基礎的。語言哲學是現代西方哲學中影響最大、成果最為卓著的一個哲學流派。進一步加強對語言哲學基本理論、基本方法的研究，對於哲學學科的創新和發展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 　　語言哲學作為現代西方哲學的一個思潮，有狹義和廣義兩種指稱。狹義的語言哲學特指分析哲學傳統的語言哲學。廣義的語言哲學既包括英美分析哲學傳統，又包括歐陸現象學—解釋學哲學傳統；其研究主題涵蓋意義、用法、真理、句法邏輯、語言與思維、語言與實在等眾多與語言有關的哲學問題。而流行觀點對德國哲學家尤爾根•哈貝馬斯語言哲學思想的狹隘理解很大程度上源於狹義的語言哲學概念。
　　一般地講，語言哲學是為了哲學的目的對語言的某些一般性質和一般特徵進行研究的一門學科，在這個涵義上，遠自古希臘的柏拉圖、亞里士多德便巳具有一些語言哲學思想萌芽；但是，特殊地講，語言哲學這門學科帶有強烈的時代氣息，它是在20世紀西方哲學的語言學轉向(英文1inguistic turn)這一歷史性變革的特定背景下才形成的一門具有特殊重要性的學科；在這個涵義上，我們又不妨認為它體現著一場發端于德國哲學家弗里德里希•弗雷格、英國哲學家伯特蘭•羅素和奧地利哲學家路德維希•維特根斯坦而迄今方興未艾的哲學運動。
　　從哲學認識論的角度研究語言，即把對語言的哲學理解看作理解思想乃至世界的途徑，這是當代哲學跨出的極為重要的一步。語言哲學主要包括三方面的內容：一是對語義、語用、句法等語言學共相進行哲學思考，並且對語言學理論的邏輯地位和驗證方式進行研究的學科；它是科學哲學的特殊分支，與物理學哲學、心理學哲學等並列的學科。二是包括基於自然語言或人工語言的結構和功能的任何一種概念的研究；舉例來說，亞里斯多德關於存在的哲學思考和羅素的特稱描述語理論，都在這類研究的範圍之內。三是關於語言的本質，語言與現實的關係等內容的哲學性質的論述。
　　語言哲學目前的研究以邏輯實證主義、言語行為理論、生成語言學這三條線索進行。而維特根斯坦是語言哲學的主要代表人物，他的哲學主要研究的是語言，他想揭示當人們交流時，表達自己的時候到發生了什麼。他主張哲學的本質就是語言，語言是人類思想的表達，是整個文明的基礎，哲學的本質只能在語言中尋找。他消解了傳統形而上學的唯一本質，為哲學找到了新的發展方向。他的主要著作《邏輯哲學論》和《哲學研究》分別代表了一生兩個階段的哲學體系。前者主要是解構，讓哲學成為語言學問題，哲學必須直面語言；後者又把哲學回歸哲學，在解構之後是建構，創造一套嚴格的可以表述哲學的語言是不可能的，因為日常生活的語言是生生不息的。
　　美國學者威拉德•蒯因認為，作為一種社會產物，語言勢必會受到諸多外部因素的影響，語言的意義離不開語言行為，語義具有行為性、社會性和環境性，所以具有整體性。中國學者周儀榮在1997年舉行的學術講座《淺談語言的哲學意義》中說過：「語言是人類交流的主要工具，同時也是再現思維的重要途徑；它的哲學意義包括語言的本質、語言的功能、語言的意義和語言的限制等方面。」可以說，語言的哲學意義不僅體現在語言中，而且體現在整體的社會文化中。
　　語言在自然界中就像空氣，是一個浪漫的物理現象。在語言理論中，不需要語言改革，只需要重新定義一些術語；這些術語多從學科對話之間而來。語言研究可從物理學中借用探究方法，以探索語言現象。我們期望語言的物理理論與物理學的發現相一致，因為它在方法和習語上有著共同的地位。如果說傳統的語言哲學研究像一種處於封閉實驗室中的內心獨白，那麼新的語言哲學則更加強調語言對話的重大意義。
　　文/張樹仁(作者單位：武漢大學哲學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