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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陳可常端陽仙化

2020-05-19 12:11 作者:馮夢龍   來源:《警世通言》   閱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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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名門路兩無憑,百歲風前短焰燈。

只恐為僧僧不了,為僧得了盡輸僧。

話說大宋高宗紹興年間,溫州府樂清縣,有一秀才,姓陳名義字可常,年方二十四歲。生得眉目清秀,且是聰明,無書不讀,無史不通。紹興年間,三舉不第,就于臨安府眾安橋命鋪,算看本身造物。那先生言:「命有華蓋,卻無官星,只好出家。」陳秀才自小聽得母親說,生下他時,夢見一尊金身羅漢投懷。今日功名蹭蹬之際,又聞星家此言,忿一口氣,回店歇了一夜,早起算還了房宿錢,僱人挑了行李,徑來靈隱寺投奔印鐵牛長老出家,做了行者。這個長老,博通經典,座下有十個侍者,號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皆讀書聰明。陳可常在長老座下做了第二位侍者。

紹興十一年間,高宗皇帝母舅吳七郡王,時遇五月初四日,府中裹粽子。當下郡王鈞旨分付都管:「明日要去靈隱寺齋僧,可打點供食齊備。」都管領鈞旨,自去關支銀兩,買辦什物,打點完備。至次日早飯後,郡王點看什物,上轎。帶了都管、幹辦、虞候、押番,一干人等出了錢塘門,過了石涵橋,大佛頭,徑到西山靈隱寺。先有報帖報知,長老引眾僧鳴鐘擂鼓,接郡王上殿燒香,請至方丈坐下。長老引眾僧參拜獻茶,分立兩傍。郡王說:「每年五月重五,入寺齋僧解粽,今日依例佈施。」院子抬供食獻佛,大盤托出粽子,各房都要散到。郡王閒步廊下,見壁上有詩四句:

齊國曾生一孟嘗,晉朝鎮惡又高強。

五行偏我遭時蹇,欲向星家問短長。

郡王見詩道:「此詩有怨望之意,不知何人所作?」回至方丈,長老設宴管待。郡王問:「長老,你寺中有何人能作得好詩?」長老:「覆恩王,敝寺僧多,座下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個侍者,皆能作詩。」郡王說:「與我喚來!」長老:「覆恩王,止有兩個在敝寺,這八個教去各莊上去了。」只見甲乙二侍者,到郡王面前。郡王叫甲侍者,「你可作詩一首。」甲侍者稟乞題目,郡王教就將粽子為題。甲侍者作詩曰:

四角尖尖草縛腰,浪蕩鍋中走一遭。

若還撞見唐三藏,將來剝得赤條條。

郡王聽罷,大笑道:「好詩,卻少文采。」再喚乙侍者作詩。乙侍者問訊了,乞題目,也教將粽子為題。作詩曰:

香粽年年祭屈原,齋僧今日結良緣。

滿堂供盡知多少,生死工夫那個先?

郡王聽罷大喜道:「好詩!」問乙侍者:「廊下壁間詩,是你作的?」乙侍者:「覆恩王,是侍者做的。」郡王道:「既是你做的,你且解與我知道。」乙侍者道:「齊國有個孟嘗君,養三千客,他是五月五日午時生。晉國有個大將王鎮惡,此人也是五月五日午時生。小侍者也是五月五日午時生,卻受此窮苦,以此做下四句自嘆。」郡王問:「你是何處人氏?」侍者答道:「小侍者溫州府樂清縣人氏,姓陳名義,字可常。」郡王見侍者言語清亮,人才出眾,意欲抬舉他。當日就差押番,去臨安府僧錄司討一道度牒,將乙侍者剃度為僧,就用他表字可常,為佛門中法號,就作郡王府內門僧。郡王至晚回府,不在話下。

光陰似箭,不覺又早一年。至五月五日,郡王又去靈隱寺齋僧。長老引可常並眾僧接入方丈,少不得安辦齋供,款待郡王。坐間叫可常到面前道:「你做一篇詞,要見你本身故事。」可常問訊了,口念一詞名《菩薩蠻》:

平生只被今朝誤,今朝卻把平生補;

重午一年期,齋僧只待時。

主人恩義重,兩載蒙恩寵,

清淨得為僧,幽閒度此生。

郡王大喜,盡醉回府,將可常帶回見兩國夫人說:「這個和尚是溫州人氏,姓陳名義,三舉不第,因此棄俗出家,在靈隱寺做侍者。我見他作得好詩,就剃度他為門僧,法號可常。如今一年了,今日帶回府來,參拜夫人。」夫人見說,十分歡喜,又見可常聰明樸實,一府中人都歡喜。郡王與夫人解粽,就將一個與可常,教做「粽子詞」,還要《菩薩蠻》。可常問訊了,乞紙筆寫出一詞來:

包中香黍分邊角,彩絲剪就交絨索;

樽俎泛菖蒲,年年五月初。

主人恩義重,對景承歡寵;

何日玩山家?葵蒿三四花!

郡王見了大喜,傳旨喚出新荷姐,就教他唱可常這詞。那新荷姐生得眉長眼細,面白脣紅,舉止輕盈。手拿象板,立於筵前,唱起繞梁之聲。眾皆喝采。郡王又教可常做新荷姐詞一篇,還要《菩薩蠻》。可常執筆便寫,詞曰:

天生體態腰肢細, 新詞唱徹歌聲利。

一曲泛清奇, 揚塵簌簌飛。

主人恩義重,宴出紅妝寵;

便要賞新荷,時光也不多!

郡王越加歡喜。至晚席散,著可常回寺。

至明年五月五日,郡王又要去靈隱寺齋僧。不想大雨如傾。郡王不去,分付院公:「你自去分散眾僧齋供,就教同可常到府中來看看。」院公領旨去靈隱寺齋僧,說與長老:「郡王教同可常回府。」長老說:「近日可常得一心病,不出僧房,我與你同去問他。」院公與長老同至可常房中。可常睡在床上,分付院公:「拜覆恩王,小僧心病發了,去不得。有一柬帖,與我呈上恩王。」院公聽說,帶來這封柬帖回府。郡王問:「可常如何不來?」院公:「告恩王,可常連日心疼病發,來不得。教男女奉上一簡,他親自封好。」郡王拆開看,又是《菩薩蠻》詞一首:

去年共飲菖蒲酒,今年卻向僧房守;

好事更多磨,教人沒奈何!

主人恩義重,知我心頭痛;

待要賞『新荷』,爭知疾愈麼?

郡王隨即喚新荷出來唱此詞。有管家婆稟:「覆恩王,近日新荷眉低眼慢,乳大腹高,出來不得。」郡王大怒,將新荷送交府中五夫人勘問。新荷供說:「我與可常奸宿有孕。」五夫人將情詞「覆恩王」。郡王大怒:「可知道這禿驢詞內都有賞『新荷』之句,他不是害什麼心病,是害的相思病!今日他自覺心虧,不敢到我府中!」教人分付臨安府,差人去靈隱寺,拿可常和尚。臨安府差人去靈隱寺印長老處要可常。長老離不得安排酒食,送些錢鈔與公人。常言道:「官法如爐,誰肯容情!」可常推病不得,只得掙䦷起來,隨著公人到臨安府廳上跪下。府主升堂,冬冬牙鼓響,公吏兩邊排。閻王生死案,東嶽攝魂臺。

帶過可常問道:「你是出家人,郡王怎地恩顧你,緣何做出這等沒天理的事出來?你快快招了!」可常說:「並無此事。」府尹不聽分辨,「左右拿下好生打!」左右將可常拖倒,打得皮開肉綻,鮮血迸流。可常招道:「小僧果與新荷有奸。一時念頭差了,供招是實。」將新荷勘問,一般供招。臨安府將可常新荷供招呈上郡王。郡王本要打殺可常,因他滿腹文章,不忍下手,監在獄中。卻說印長老自思:「可常是個有德行和尚,日常山門也不出,只在佛前看經,便是郡王府里喚去半日,未晚就回,又不在府中宿歇,此奸從何而來?內中必有蹺蹊!」連忙入城去傳法寺,央住持槁大惠長老同到府中,與可常討饒。郡王出堂,賜二長老坐,待茶。郡王開口便說:「可常無禮!我平日怎麼看待他,卻做下不仁之事!」二位長老跪下,再三稟說,「可常之罪,僧輩不敢替他分辨,但求恩王念平日錯愛之情,可以饒恕一二。」郡王請二位長老回寺,「明日分付臨安府量輕發落。」印長老開言:「覆恩王,此事日久自明。」郡王聞言心中不喜,退入後堂,再不出來。二位長老見郡王不出,也走出府來。槁長老說:「郡王嗔怪你說『日久自明』。他不肯認錯,便不出來。」印長老便說:「可常是個有德行的,日常無事,山門也不出,只在佛前看經,便是郡王府里喚去,去了半日便回,又不曾宿歇,此奸從何而來?故此小僧說『日久自明』,必有冤枉。」槁長老說:「『貧不與富敵,賤不與貴爭。』僧家怎敢與王府爭得是非?這也是宿世冤業,且得他量輕發落,卻又理會。」說罷,各回寺去了,不在話下。次日郡王將封簡子去臨安府,即將可常、新荷量輕打斷。有大尹稟郡王:「待新荷產子,可斷。」郡王分付,便要斷出。府官只得將僧可常追了度牒,杖一百,發靈隱寺,轉發寧家當差;將新荷杖八十,發錢塘縣轉發寧家,追原錢一千貫還郡王府。

卻說印長老接得可常,滿寺僧眾教長老休要安著可常在寺中,玷辱宗風。長老對眾僧說:「此事必有蹺蹊,久後自明。」長老令人山後搭一草舍,教可常將息棒瘡好了,著他自回鄉去。

且說郡王把新荷發落寧家,追原錢一千貫。新荷父母對女兒說:「我又無錢,你若有私房積蓄,將來湊還府中。」新荷說:「這錢自有人替我出。」張公罵道:「你這賤人!與個窮和尚通姦,他的度牒也被追了,卻那得錢來替你還府中。」新荷說:「可惜屈了這個和尚!我自與府中錢原都管有奸,他見我有孕了,恐事發,『到郡王面前,只供與可常和尚有奸。郡王喜歡可常,必然饒你。我自來供養你家,並使用錢物。』說過的話,今日只去問他討錢來用,並還官錢,我一個身子被他騙了,先前說過的話,如何賴得?他若欺心不招架時,左右做我不著,你兩個老人家將我去府中,等我郡王面前實訴,也出脫了可常和尚。」父母聽得女兒說,便去府前伺候錢都管出來,把上項事一一說了。錢都管到焦躁起來,罵道:「老賤才!老無知!好不識廉恥!自家女兒偷了和尚,官司也問結了,卻說恁般鬼話來圖賴人!你欠了女兒身價錢,沒處措辦時,好言好語,告個消乏,或者可憐你的,一兩貫錢助了你也不見得。你卻說這樣沒根蒂的話來,傍人聽見時,教我怎地做人?」罵了一頓,走開去了。

張老只得忍氣吞聲回來,與女兒說知。新荷見說,兩淚交流,乃言:「爹娘放心,明日卻與他理會。」至次日,新荷跟父母到郡王府前,連聲叫屈。郡王即時叫人拿來,卻是新荷父母。郡王駕道:「你女兒做下迷天大罪,到來我府前叫屈!」張老跪覆:「恩王,小的女兒沒福,做出事來,其中屈了一人。望恩王做主!」郡王問:「屈了何人?」張老道:「小人不知,只問小賤人便有明白。」郡王問:「賤人在那裡?」張老道:「在門首伺候。」郡王喚他入來,問他詳細。新荷入到府堂跪下。郡王問:「賤人,做下不仁之事,你今說屈了甚人?」新荷:「告恩王,賤妾犯奸,妄屈了可常和尚。」郡王問:「緣何屈了他?你可實說,我到饒你。」新荷告道:「賤妾犯奸,卻不幹可常之事。」郡王道:「你先前怎地不說?」新荷告道:「妾實被幹辦錢原奸騙。有孕之時,錢原怕事露,分付妾:『如若事露,千萬不可說我!只說與可常和尚有奸。因郡王喜歡可常,必然饒你。』」郡王罵道:「你這賤人,怎地依他說,害了這個和尚!」新荷告道:「錢原說:『你若無事退回,我自養你一家老小,如要原錢還府,也是我出。』今日賤妾寧家,恩王責取原錢,一時無措,只得去問他討錢還府中。以此父親去與他說,到把父親打罵,被害無辜。妾今訴告明白,情願死在恩王面前。」郡王道:「先前他許供養你一家,有甚表記為證?」新荷:「告恩王,錢原許妾供養,妾亦怕他番悔,已拿了他上直硃紅牌一面為信。」郡王見說,十分大怒,跌腳大罵:「潑賤人!屈了可常和尚!」就著人分付臨安府,拿錢原到廳審問拷打,供認明白。一百日限滿,脊杖八十,送沙門島牢城營料高。新荷寧家,饒了一千貫原錢。隨即差人去靈隱寺取可常和尚來。

卻說可常在草舍中將息好了,又是五月五日到。可常取紙墨筆來,寫下一首《辭世頌》:

生時重午,為僧重午,得罪重午,死時重午。為前生欠他債負,若不當時承認,又恐他人受苦。今日事已分明,不若抽身回去!五月五日午時書,赤口白舌盡消除。五月五日天中節,赤口白舌盡消滅。

可常作了《辭世頌》,走出草舍邊,有一泉水;可常脫了衣裳,遍身抹淨,穿了衣服,入草舍結跏趺坐圓寂了。道人報與長老知道。長老將自己龕子,妝了可常,抬出山頂。長老正欲下火,只見郡王府院公來取可常。長老道:「院公,你去稟覆恩王,可常坐化了,正欲下火。郡王來取,今且暫停,待恩王令旨。」院公說:「今日事已明白,不幹可常之事。皆因屈了,教我來取,卻又圓寂了。我去稟恩王,必然親自來看下火。」院公急急回府,將上項事並《辭世頌》呈上。郡王看了大驚。次日,郡王同兩國夫人去靈隱寺燒化可常。眾僧接到後山。郡王與兩國夫人親自拈香罷,郡王坐下。印長老帶領眾僧看經畢。印長老手執火把,口中念道:

留得屈原香粽在,龍舟競渡盡爭先。從今剪斷緣絲索,不用來生復結緣。恭惟圓寂可常和尚:重午本良辰,誰把蘭湯浴?角黍漫包金,菖蒲空切玉。須知《妙法華》,大乘俱念足。手不折「新荷」,枉受攀花辱。目下事分明,唱徹陽關曲。今日是重午,歸西何太速!寂滅本來空,管甚時辰毒?山僧今日來,贈與光明燭。憑此火光三昧,要見本來面目。咦!唱徹當時《菩薩蠻》,撒手便歸兜率國。

眾人只見火光中現出可常,問訊謝郡王,夫人,長老並眾僧。「只因我前生欠宿債,今世轉來還,吾今歸仙境,再不往人間。吾是五百尊羅漢中名常歡喜尊者。」正是:

從來天道豈痴聾?好醜難逃久照中。

說好勸人歸善道,算來修德積陰功。

【註釋】

①華蓋:星命術裡面的一個名詞,犯了華蓋的人,據說多有可能是僧道之命。

②吳七郡王:話本這裡說得不大對頭,趙構(高宗)的母親姓韋,他續娶的皇后姓吳,故母舅應為妻弟,或說是趙眘(孝宗)母舅,便合符了。吳氏兄弟有吳益吳蓋二人,都封郡王,此處說的似是吳益,他是秦檜的孫女婿。

③都管:管理事務的奴僕頭目。 幹辦:專司買辦和伺候差遣的奴僕,地位比都管小。後文的錢原本系幹辦,話本中在旁人口裡有時稱他做都管,則是對於家奴的一種尊稱。 虞候:宋代禁軍中比軍士稍為高一些的小校的名目,正式的名稱是將虞候。宋制,高級的文武官員都有所謂「隨身」和「傔人」,武職或管軍的官員是以虞候一級的小校作為祗從的。 押番:宋代禁軍中比軍兵高一級的軍士,正式的名稱是押官。番是班的意思,也含有輪替當直的意思,押番大約相當于現在警衛員中的值勤班長。

④僧錄司:專掌佛教寺院和僧尼事務的一個機構。在史籍記載中,正式在京師設置僧錄司,又在府州縣中分別設僧綱、僧正、僧會等司,是始於明代;但是在宋代已曾見有和尚充「左街剛僧錄」的記載,在當時的各級地方行政機關中,大概是已有這一類的專職機構的。 門僧:門下的僧人的意思,也就是由吳七郡王做他的保護人和供給佈施者。宋代,做和尚要有度牒,那是需花不少的錢買的,或是由有權勢的人介紹,《水滸傳》中寫趙員外的剃度魯達做和尚,可作為參考。從這裡面我們可以看到當時封建統治及地主階層和宗教之間的關係。

⑤兩國夫人:宋制,三師三公的妻子都封為國夫人,吳益先是太尉,後是太師,他的妻子應有兩個封號,所以稱為兩國夫人。

⑥掙䦷:掙扎,支持,勉強。

⑦打斷:打,給予杖罪;斷,判決執行。

⑧寧家:回家。這裡對可常和新荷分別用的」寧家」字樣,是都有處分意義的:可常是褫了和尚的資格還俗,下面接著用「當差」二字,是說他要和老百姓一樣去應役;新荷則王府里不要她了,追回她的身價。他們脫離了過去寺院和王府的特殊生活,仍然是平民了。

⑨沙門島:山東登州海中的小島,是宋代流配犯人的最嚴酷的一個地方,規定必須死罪獲貸的人才流到這裡來,「至者多死。」在人數超過一定限額時,便把其中的一些犯人拋在海裡。 料高:即瞭高,守望的意思。這是日受風吹日晒,負有看守監視犯人責任的苦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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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馮夢龍(1574~1646),明代文學家,戲曲家。長洲(今江蘇蘇州相城區黃埭鎮)人。工詩文,但主要致力小說、戲曲及其他通俗文學的研究、整理與創作。有「中國古代白話小說先驅」、「中國通俗文學之父」美譽。馮夢龍是一個有多方面文學才能而又多產的通俗文學作家。在小說、戲曲、山歌等各方面的造詣及成就很高。他重視通俗文學的社會功能,奠定了這類通俗文學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地位。馮夢龍除編撰三言(《喻世明言》、《警世通言》、《醒世恆言》)外,還增補羅貫中的《平妖傳》為《新平妖傳》,改寫余劭魚《列國志傳》為《新列國志》。戲曲有《墨憨齋定本傳奇》,其中自撰《雙雄記》、《萬事足》二種,改訂湯顯祖、李玉、袁於令諸人之作十餘種。另編有時調集《掛枝兒》、《山歌》,散曲選集《太霞新奏》,筆記小品《智囊》、《智囊補》、《笑府》、《古今譚概》、《情史類略》等。三言與明代凌濛初的《初刻拍案驚奇》、《二刻拍案驚奇》合稱「三言兩拍」,是中國白話短篇小說的經典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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